作者：莫敏妮

卓越不止由一个维度来定义，它包含了灵感、想象力，坚韧和决心。我们从差异中学习，这种差异包括了意识形态的多样性。我们不仅要尊重自己的文化，用一种脱离日常世界的超越性方式来思考之，而且也要把视线投向远方。

我死于不死。

——阿维拉的圣特雷莎（十六世纪西班牙圣女大德兰）

不要让任何事物惊扰你，不要让任何事物吓到你。所有的事物都是过眼烟云。上帝永不会改变。耐心可以获得一切事物。有上帝的人便没有缺失。上帝即已足够。

——阿维拉的圣特雷莎

爱唤起爱的回报。

——阿维拉的圣特雷莎

既然你不能像个男人似地捍卫你的领土，就别再像个孩子似地哭泣了。

——摩尔人

要是有人问道：归根结底，理想主义到底有什么用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可以避免人们像蛆虫那样在地上爬来爬去。

——塞万提斯《堂吉诃德》

她的美超越人间，因为诗人拿来形容他们的女郎的所有不可能的、梦想的赞美，全都应在她身上。

——塞万提斯《堂吉诃德》

犹如水上同心的涟漪，你的话语在我心中也如此。犹如那搏击着风的鸟儿，你的吻在我唇上也如此。

——洛尔迦《情歌》

你从田野上知道生命的秘密；你一直演着那个童话中的小仙子可以听见青草的萌生。

——洛尔迦《蝉》

我热爱这片土地。我所有的情感都有赖于此。泥土、乡村，在我的生命里锻造出伟大的东西。

——洛尔迦

我想掏出我自己的心，以它全部高超而深沉的知觉，掷进温润泥土的宽阔犁沟。

——希梅内斯《十月》

伊斯兰教在西班牙最初出现在年，一直生存至年最后一批摩里斯科人被驱逐为止。在此期间，伊斯兰文化对西班牙的影响非常深远。西方的转折点是年10月12日西班牙的意大利航海家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这一发现导致西方的市场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而这是在西班牙“天主教双王”期间发生的。在伊莎贝尔一世和她的丈夫斐迪南二世共同统治下，征服格拉纳达，摩尔人被驱逐出西班牙，建立宗教裁判所，插手意大利战争并且热忱资助哥伦布的探险。有后人评论，认为天主教的西班牙是最美的。如今，当时美的事物都风化，消失了。

音乐

《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西班牙受穆斯林的统治长达年，最终却没有被伊斯兰化，因为当时的摩尔人实行的是宽容统治。阿尔罕布拉宫殿就是这样的历史背景下的产物。摩尔人节节败退，诗人胸中有感，音乐家心中有弦亦有故事，共同谱写一首沧桑的恋歌。曾经无比辉煌的阿尔罕布拉宫并没有衰败没落，它依然屹立在人们心中。由于漫长复杂的异族统治，西班牙音乐混杂了多民族的声音，既热情，又是偏忧郁气质的。

▲华金·罗德里格《阿兰胡埃斯协奏曲》（罗梅罗）

来到现代，我们也无法不为西班牙音乐文化感动。“他们在喜悦的夜晚，见到乍现的光芒。小小的白鸟，用它美丽的声音唱出小夜曲。群鸟翱翔在天空，用甜美的歌声到处唱着：耶稣已经降临，他带我们离开罪恶，带给我们喜乐。”西班牙大提琴家卡萨尔斯曾说：“我有个习惯，指挥每场音乐会时，都以加泰罗尼亚民谣《群鸟之歌》作开场曲。”盲人作曲家华金·罗德里戈所创作的《阿兰胡埃斯协奏曲》是三大经典吉他协奏曲之一，无论是原作还是改编都让人沉迷不已。西班牙盛产歌唱家，卡巴耶、多明戈、卡雷拉斯等众星云集，为我们奉献了无数经典美声片段，我们也可以听到他们演唱原汁原味的西班牙萨苏埃拉，这种地方性说唱艺术才是真正的西班牙音乐精神内核。

▲拉罗《西班牙交响曲》（瓦吉姆·列宾/郑明勋/法国广播爱乐）

每当我说出来时，‘我思故我在’这一命题必然正确。

——笛卡尔

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隶。

——卢梭

我跳舞的时候跳舞，睡觉的时候睡觉。当我一个人在美丽的果园中散步时，如果我的思绪走神一会，我又会把它们唤回散步中来，唤回果园，唤回美好的孤独中，唤回我身上来。

——蒙田《随笔》

伊巴密浓达（忒拜名将，曾在留克特拉战役中用斜线阵大破斯巴达军）加入城里年轻人的跳舞，尽情地唱歌、弹奏乐器，这无损于他的赫赫武功和完美的操行。

——蒙田《随笔》

雄壮豪迈的，却也带少年气息的活泼，这可能是我们所能想象的男性美的极致了。

当我望着它（斯巴达）的时候，我的眼眶里涌出了泪水。这是一个牧羊人的住所，对他而言，全部财产就是亚基斯和列奥尼达（斯巴达国王）坟墓上长出的野草。

——夏多布里昂《从巴黎到耶路撒冷》

我总是会在松树间、橘树和爱神木林中徘徊，我带着点悲伤的心情看着这两片海域，特别是那片向西延伸的大海，它让我想起了法兰西，所以格外吸引我。

——夏多布里昂《从巴黎到耶路撒冷》

法兰西得天独厚的人文艺术土壤，涌现一批又一批亮如星辰的思想与文化大师。笛卡尔堪称十七世纪欧洲哲学家和科学界最有影响的巨匠之一，被誉为“近代科学的始祖”。启蒙运动是法国大革命的前夜，这次波澜壮阔的思想解放运动，对整个西方近代文明产生了深远且关键的影响。以伏尔泰、卢梭、孟德斯鸠等为代表人物纷纷口诛笔伐反对封建专制制度和它的精神支柱——天主教会势力。启蒙主义时代，当法兰西国内政治行为受到禁止的时候，为《百科全书》撰写词条与演出像博马舍的《塞维利亚的理发师》那样的戏剧，都成为了政治的替代物。

浪漫主义深受启蒙运动理念的影响，是对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的继承和发扬。法国早期浪漫主义作家代表夏多布里昂，是拿破仑时期著名政治家、法兰西学院院士。他有高贵的身份，有很深的人文思想，以优美的语言、深邃的思绪和精确细致的描写，展现游历希腊、耶路撒冷等古文明的魅力之处。阅读聆听是走近作者的最好途径，《从巴黎到耶路撒冷》我们可以感受到夏多布里昂少有的真挚坦诚，感受到他并不是那种只用荷马的一句话就可以抚平内心痛苦的古代文化的坚定崇拜者，我们仿佛也和他一起去瞻仰那已经衰落的人类文明。一次又一次被感动的，还有他游历期间的不辞劳苦与不计其数的冒险。比如在连续13小时烈日下行走寻找废墟，希望寻找斯巴达一丝踪影痕迹后，还通宵写下笔记。他深信，只要有坚定的信念，便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包括时间的存在。

音乐

法国的人文艺术璀璨，绘画、雕塑、建筑、舞蹈等方面有无可比拟的成就。音乐方面也产生很多抒情优雅的作品，虽然不及德国古典音乐那么厚实，然而法国音乐的源远流长是可以让人不断追索和溯源的。从中世纪晚期的大教堂音乐复调发源，经文艺复兴、巴洛克时期的发展，到现代的浪漫主义乐派、印象派，法国音乐一路迤逦而来，它的韵味是悠悠八百多年时光刻画出来的。巴洛克时期的音乐活动在西方音乐发展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键盘音乐以管风琴与古钢琴为主，德国有无可比拟的巴赫坐镇，法国则是库普兰与拉莫比肩齐飞。拉莫与大库普兰之间的比对，是任何一册音乐史书籍里都不会回避的话题，二人都是法国羽管键琴学派的继承人，拥有对键盘绝佳的掌控与想象力，尤其是以绵延几代的库普兰家族盛极一时。

▲德彪西《大海》（帕佛·贾维/法兰克福广播交响乐团）

在结束这一篇时，我仍然不断回眸，有些感动是非常深刻的。夏多布里昂在他的名篇结束时说：“我曾在20年前为了排遣内心的痛苦，选择了埋首书本，我曾在沙漠中，在海浪间，看过一本本书。我会拿着笔，苦苦冥想应该怎么度过一生。”在他的游记开始时，记录了在漆黑的大海上，在暴风雨中，那些水手和很多人一样都是聪明、睿智的，但在死亡面前，理智一文不值。那一刻，大家都成了信徒，“不要葬身在这个神圣的大海中”成了唯一的祈祷，相比较理性的光辉，面前的圣母玛利亚像才更能在风暴中安定人心。而他，依然怀揣着梦想，穿梭在惊涛骇浪中，在舵手旁，在船尾走着，借着驾驶舱中微弱的灯光，用手中的笔记录下所见所得。

▲夏多布里昂

有温度，更要有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