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赛的铁路编组站,埃特肯“起初看不到男性,只有妇女和姑娘们在铁路侧线从事着沉重的装卸工作; 来了一些法国人,他们人过中年,是本地的预备役民兵,监管着几批德国战俘”。

法兰西及其帝国的男女

文/基斯·杰弗里

音频/凤凰FM

在年,加里波利老兵,新西兰人亚历山大?埃特肯(AlexanderAitken)把那些能产生共鸣的回忆 次写成回忆录并在20世纪30年代出版。

他对年春沿着从埃及到西线的路线去游历法国期间看不到男性感到印象深刻。在马赛的铁路编组站,埃特肯“起初看不到男性,只有妇女和姑娘们在铁路侧线从事着沉重的装卸工作; 来了一些法国人,他们人过中年,是本地的预备役民兵,监管着几批德国战俘”。

由于火车沿着法国东北海岸线行驶缓慢,埃特肯得空就观察车厢内的人,发现除了在休假中的士兵外,看不到任何男性,这些士兵们结伴坐在朝向海边的座位上,神色茫然而忧郁—不少清秀的年轻女性身着深色丧服。

他回忆道,“我在这里才对凡尔登会战有切身体会,正如我后来在伊普尔所强烈感受到的那样”。

这场战争不只是军事上有所伤亡而已—它也在许多不同方面影响了妇女们的生活,既带来 也带来机遇。和全部的主要交战国一样,法国政府为了在 上利用国家资源,不断地干预经济与社会事务。征召大批男性劳动力不可避免地造成各个经济领域的劳动力短缺。

法国乡村在战争开始时一切还算正常,在一群老人、妇女和孩子的帮助下年获得丰收。随后几年,农业劳动力受战俘、大批西班牙临时移民和人数较少的希腊人和葡萄牙人影响而有所增加。

在整个战争中,约23万西班牙人,2.4万希腊人和2.3万葡萄牙人到法国工作。法国的工业由于要应付不断增长的、贪得无厌的各种军需品需求,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年间,为了保留必要的男性,国家推出了“保留”岗位条例,不过这种实践由于全体男性都必须为国防而当兵,不能破坏法国长期的服务平等原则而受到限制。外国工人一样受雇于企业,但是此外更重要却是对妇女的持续动员,以至她们如今也能受雇从事男性所普遍从事的工作。

年间,为了保留必要的男性,国家推出了“保留”岗位条例,不过这种实践由于全体男性都必须为国防而当兵,不能破坏法国长期的服务平等原则而受到限制。外国工人一样受雇于企业,但是此外更重要却是对妇女的持续动员,以至她们如今也能受雇从事男性所普遍从事的工作。

不过,最初战争的影响反而使许多妇女丢掉工作。在有许多精通针线活的巴黎妇女尤其如此。但是到年7月,普遍的劳动力短缺导致政府采取官方政策,在尽可能的地方使用妇女来替代军事人员。

在整个战争期间,大约有68.4万名妇女受雇于法国军需部的工厂。

虽然法国从开战至年12月的总参谋长霞飞曾断言,如果没有妇女们在军需工厂工作,法国就会输掉战争。因此毫无疑问,在战争期间妇女们的工作一帆风顺。但妇女(像他们的男性配偶一样)是被资本家利用的。

她们的工时很长,且工作环境糟糕透顶,通货膨胀使得已提高的战时报酬率贬值。年8月,一家军需厂的女工向金工工会书记阿方斯?莫尔海姆请愿,她们称:“我们许多人睡不着觉,从这种夜以继日的过度工作中,我们感到胳膊跟肠胃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工人的斗争精神由年秋的涓涓细流发展成为年波及各个民用行业的浩大罢工潮,这种崩溃和同一时期的军人哗变在关系上有相似之处。而这些罢工中的许多活跃分子都是妇女和非常敢于斗争的服装工人。

法国妇女可以在更传统的方面支援战争。中上层妇女投身于广泛的慈善志愿工作当中。有人在马赛创建了一个“沦陷区士兵教母”计划以帮助士兵们和他们在德国占领区的家人取得并维持联络。

在英国,“犒劳”前线部队的组织也是多种多样。妇女们受鼓励收养军中的“教子”,给他们写信寄礼物。在法国(正如在所有交战国一样)护士是一项非常突出的战时职业。它充分发挥了女性的细腻和耐心,成为了为国奉献的高尚职业,十分引人瞩目。

上万年轻男性响应征兵远离家乡,而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在外难耐内心的饥渴想要满足生理需求,因此对性交易的需求迅速增长起来。在法国,性交易是合法的,在防线后面如亚眠或鲁昂的许多镇子里,妓院的数量迅速增加。即使如此,依然有很多非法行径。

在年的马赛,虽然地方当局登记在案的大约有~名妓女,但在马赛城的实际性工作者有近0名。据反映她们的客户不止包括法国人,因为在巴黎埃图瓦勒附近的一家妓院里,妓女们在闲暇时间还在学英语。

据詹姆斯?F?麦克米伦观察,“卖淫是战争所导致的性行为增多的 特例”,他引用反战人士及社会怀疑论者阿纳托尔?弗朗士不太妥当的看法—战争之所以会延长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妻子们在她们的丈夫不在家时会过得非常愉快。如果某些吹毛求疵的观察者们信以为真,那么婚外性关系的迅速增长也就很正常了。战时社会道德束缚的解放显然为增进两性(同性)之间的互利关系带来了机会。基本上人人都同意这一点。

激进的性教育先驱艾蒂?鲁特曾在年2月前往埃及帮助照料新西兰士兵们,她很重视许多士兵的性价值观,同时也对由于性的忽视而导致性病高发病率感到悲哀。

她后来在伦敦和巴黎工作,致力于提供避孕药和安全套等预防措施,并发起“为士兵提供一位女性伴侣的社会与性福利服务”。她在巴黎遇到了乘火车抵达巴黎北站的部队,并向这些军人们推荐了一家同意接受卫生条款的妓院。

《法国母亲》(年),澳大利亚人希尔达?里克斯?尼古拉斯(–)绘。它反映了战争期间女性所承受的痛苦。尼古拉斯的丈夫于年11月战死沙场,此时距他们在伦敦完婚仅仅过了五周。

在许多人眼中,法兰西帝国几乎可以为军事及民用需要提供无尽的人力资源。年,有着丰富殖民地经验的法国军官查理斯?曼京在《黑军》中曾认为,法属西非可以提供至少40万军队。

在战争期间,这种估计实在过于乐观。虽然如此,但在战争期间西非及其他地方还是动员了上万的殖民地士兵。这些士兵起初驻扎在非洲,到了战争后期,他们已服役于法军所在的每一片主战场。殖民地不仅可以满足工农业上劳动力的短缺,还可以满足后方对军需品服务不断增加的需求。

维持着凡尔登神圣之路运作的是殖民地的劳工营,“强壮的塞内加尔人”和“个矮而勤劳的安南人”也在其中。

这些劳工部队于年1月开始成编制招募。年1月,陆军部颁布了《殖民地劳务令》,这一法令自年春起开始引进华人劳工,截止到战争后期,大约招募了4万人。

在法国政府以自愿形式招募华人的同时,他们也从法国控制下的北非地区(阿尔及利亚、摩洛哥和突尼斯分别提供了大约7.9万人、3.6万人和1.8万人)和法国东方殖民帝国的印度支那(今越南),不断地以强迫入伍或招募的形式招收劳工。军需部于年底要求阿尔及利亚当局提供3万名劳工,但截止到次年6月,只召集不到人。

政府给阿尔及利亚当局颁布了一项法令,下达了供应劳动力的指标并要求:一旦 数量不足,将采取义务征兵措施。类似的措施也适用于突尼斯。

在印度支那,殖民地当局充分发起一场公众运动,在殖民地到处张贴招募告示,并给定指标,但实际上,中央行政机构却允许当地村庄首领在招募行动中强迫他人以满足招募名额。

在北非和印度支那,这些对法国本来就没有什么忠心的地方,对法国如此强势的征集人力行动(既有军事招募也有民用招募)表现出强烈的抵抗。自年8月起,为了团结法国各个政治团体中的人,联系他们去抵抗德国侵略者,有人提出将传说中的“神圣同盟”适用到殖民地各地。

年10月阿尔及利亚的本地事务主管写道“相信本地人愿意效忠法国,相信他们会因为爱国主义或忠诚而加入战争的想法非常幼稚”。

年8月,阿尔及利亚东北高原地区的巴特纳省因义务征兵制而引发了大范围的抗议。据报道,在一座村庄里有人宣称“我们不会出卖孩子们!你们要抢走他们!”不停抱怨的抵抗活动到了11月转变成为公开的暴动。

约—人组成的一队武装分子洗劫了法国殖民者的农场,剪断电话线并进而杀害了两名殖民地官员。11月30日,一支法国部队在押送阿尔及利亚应征士兵到军营途中被一队要求“给他们兄弟自由”的暴徒袭击。12月,叛乱分子撤到了山间,并竭力击退了想要活捉他们的敌人。进入新年后叛军处境日益糟糕,政府不得不将一队1.4万人的军队调遣过来,暴乱最终被平息下去。

这起阿尔及利亚暴乱是对军事和民用征兵普遍不满而引起的一起小事件。然而这件事仍提醒我们在世界大战期间,法国殖民政府的力量是有限的。为了应对本国自身存在的威胁以及对国家资源日益增长的需要,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各殖民地,各方交织的情绪也到了崩溃边缘。像阿尔及利亚起义之类的小插曲,可能只是政府难以处理这些需求的一种表现,或者是政府日常事务的一部分。

类似的事情还有发生在更远的殖民地。研究殖民地监狱史的历史学家彼得?齐诺曼曾写道:

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当局曾笨手笨脚地企图招募当地士兵和劳工,但却引起了一场广泛抵制义务征兵的不合作运动。大批逃避征兵的人被捕并在高压下被投入监狱。

在战前,法国当局曾对把殖民地里会惹麻烦的对象打发到法属圭亚那殖民地的“恶魔岛”监狱习以为常,但在战争期间这种做法不再适用。

年1月25日,一群暴徒冲击了西贡(胡志明市)附近的边和监狱,企图解救避难者。他们杀死了几名警卫并释放了所有的囚犯。

三周以后,另一伙暴徒袭击了西贡市的中央监狱,企图释放传闻中的越南皇帝潘赤龙在事先警告的情况下,法国人以10人阵亡的代价平息了这次袭击。

2月里的其他几次袭击使得法国白人群体更加深了对叛乱的恐惧,这些人一直对数千部队将从殖民地军事要塞撤回欧洲这件事感到忧心忡忡,同时也对德国人计划入侵法属殖民地感到困扰不已。

战争引发的或真或假的恐慌使得当局态度强硬起来,掀起了一股肆意逮捕涉嫌叛乱分子的浪潮。在年2月至年5月期间,有超过名嫌疑人被带到宣判过无数死刑的“军事法庭”上。在边和与西贡的袭击中,共有约58人被处决。

非白人劳工们刚从殖民地和中国抵达法国本土,他们就被严格受控于一种名为“编制”(意为监管)的体制,该体制是为了尽可能地把他们和法国人隔离开而设计的。

当局虽然报销了这些劳工们来往法国的费用,也给他们提供免费的医疗服务和再入伍津贴,但是他们的行动自由还是受到严格管理,并且只有在他们的合同作废的情况下才允许返回家乡。他们的报酬率尽管最初和那些同等的法国工人们给得一样,但是由于战时的通货膨胀以及经常毫无余地地扣除他们不合规格的伙食住宿费,劳工们的收入其实很低。

这正如法国邮政官所检查到的一些信件中所揭示的那样,部分劳工对自己的处境很不满意。在巴黎东南蒙特勒农场附近工作的突尼斯工人哈利法?本?穆罕默德写道“不幸日日夜夜降临到我们头上,因为过度工作,我几乎睡不着。

我们有六个人在一大片种着人们称为‘甜菜’的土地上工作,对于这样的工作,你可能需要的是骆驼,而不是人力。”据观察,劳工们在宗教饮食习惯上也有困难。穆斯林巴库契写道,“今天我喝了酒,还吃了猪肉”,“因为和基督徒一起进餐,我只得在斋月进食,更糟糕的是我们所用的厨房餐具被猪弄脏,所有食物都和它有关、脂肪、猪油等等。除了饿死渴死,我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殖民地劳工们和法国人的紧张有时也会导致暴力冲突。在勃艮第的一座小镇勒克鲁佐上,外国劳工们(也有一些女性)因夺走了本地人的工作并把法国人从后方赶到前线而受到指责。

一位妇女讲道:“我们的男人被外国劳工们赶出了工厂,他们才应该被送上前线,我们的丈夫们应该呆在车间。”年9月,在中国人和当地人之间的一场冲突以一家咖啡馆被洗劫、一名中国人被射杀而告终。一名殖民的本地人说:“我们爱法国人,但法国人一点也不友善。”

在战场上不一定会比在像伦敦、巴黎这样的城市更加危险。比寒冷彻骨的刺刀、嗒嗒的机关枪、呼啸而过的炮弹以及炮弹爆炸所产生的可怕效果更致命的是城市里罪恶与诱惑的进攻。对士兵在服役过程中所面临的道德邪念的担心,让很多机构比如年轻人基督教协会开始制作一些小册子,警告这些“丑恶行径”的危险。

移民和法国公民之间的性交易也是当局特别关心的一个问题。在一份对战争期间法国移民劳工非常有趣的研究中,约翰?霍恩观察到一个非常稀奇的反转:在北非和印度支那殖民者、行政官员和士兵们经常去接触当地妇女—以性交易或其他方式—然而大量的殖民地男性暂时性地突然来到法国本土后,却让他们反过来得以接触法国妇女。

年的一份有关印度支那劳工在马赛的报告中写道,他们的行为“有许多地方需要改进。而且我们必须承认,我们的风俗让他们自己暴露出本能的性冲动。大城市里的性交易让他们感到欢愉”。由于担心宗主国—殖民地关系会被颠覆,监察官在马赛视察后认为要使欧洲妇女在印度支那人心中的形象完好无损非常困难。有许多证据显示印度支那人(越南人)和法国妇女之间有所往来。

据称,一名叫潘万农的翻译官(许多翻译官都是受过良好教育因希望自我提升而参军的男性)在收到他在图卢兹忠诚的未婚妻来信同时,还被另一位他不喜欢的年轻姑娘斥责,因为他曾答应娶她。监察官一丝不苟地对被拦截下来的淫秽明信片进行统计与归类;以年8月为例:“3张淫秽照片,张裸照,29张脱衣照,20张浴照。

选自基斯·杰弗里《:全球史》

海南出版社年1月出版。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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