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球,的确有两个进球;这是一场梦,的确有人不再醒来。而我们睁开眼睛,不止是悲痛,更需要珍惜、从容和安然。惊涛骇浪之后,我们和我们的世界,必须更加平和安好。

一场球一场梦

体坛周报记者组

因为赶上堵车的高峰期,加上有赛前的酒会,我们早早就出发了。一路上是常态性的堵车,到了法兰西大球场却没有赛前常态性的等待,凭借预定的P1停车卡,我们顺利地开进了主看台下的停车场。检查很严格,就连后备箱也都一一打开,确定没有疑问才放行。

进入球场,每个人的检查比车还严,差不多相当于上飞机的安检。通过了安检,距离比赛开场还有一个小时,我们正好去酒会吃自助餐。一个人一杯香槟,举起来捧杯,我特别陶醉和儿子一起像小伙伴一样度过的时光。然后我们一起填写比分的预测单,其间,还有法国足协安排的摄影师给我们俩留影纪念。

体坛周报驻巴黎记者赵威和他的儿子就在法德之战现场。

这场比赛和其他比赛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开场一刻钟之后的一声爆炸,我真的没有觉察出特别的什么。就算是这一声爆炸,我也在怀疑,是不是球场安排的一个惊喜?或者是球迷一个意外的恶作剧?如果是在巴黎圣日耳曼的王子公园球场,这样的把戏从来都层出不穷。不过在法兰西大球场,法国队的球迷却没有这么多浪漫的气质。

接着是第二声巨响,我和儿子互相望了一眼,多少有点意外,不过,还是继续看球。两声巨响之后,法国队似乎受到了震撼,场面上好看多了。再接着,是球场上空出现了红绿灯的闪烁,一再地出现,这又是什么呢?后来才知道,其时总统奥朗德离开了球场,他乘坐的直升机,还有就地指挥的直升机也一直在空中盘旋。幸好,总统和足协主席勒格拉埃立即达成了共识,比赛继续。当时的理由很简单,球场内8万人的恐慌将不可收拾。不过,更深的智慧在于,就算有种种危险,但是生活仍然要继续。

一直到替补上场不久的吉尼亚克终场前为法国队再下一城,甚至到播音员宣布加时至少3分钟,我们仍然沉浸在比赛当中。只有细心的朋友好奇地注意到,保安人员增加了一倍。其间,有个别的人退场,神色忧虑。加时3分钟之后,球场的大屏幕上才出现了场外发生重大意外事件的通知。

至于退场,只有南北两个看台的可以优先离开。我们在主看台,并没有受到影响,就直接出门下到了地下三层的停车场。比赛结束之后的拥堵,每次看球都深有体会,以至于一路顺利地出了停车场,我甚至有点意外,怎么没有平常那么多的人和排那么长的队呢?直到出了停车场之后,才看到警车呼啸,到处都是警察。一个年轻的警察向我拼命挥手,嘴里喊着:“倒车,倒车!”接着又跑到了我后面的车前面,喊着同样的话。

我们倒了几次,终于把路腾出来,数辆警车压着台阶呼啸而过。另外的警察指挥我们合成一列,马路的一半就成了警车和救护车的专用路线了。在场的警察都很麻利,我们很快地离开了球场,并且直接上了环城高速公路。同样没有往常的堵车,间或有警车和警用摩托打着警笛快速超过。

法国当地媒体头版报道。

这时候,听到车里的广播,才知道我们看球的时候发生的一切。而这一切,都让我们无法置信。尤其是法兰西大球场,竟然是恐怖分子的主战场,我们更一无所知。回到家,打开电视的BFM新闻台,更直观地看到了这一个夜晚,巴黎所遭遇的一幕幕悲剧,都很超现实的感觉。

这是一场球,的确有两个进球;这是一场梦,的确有人不再醒来。而我们睁开眼睛,不止是悲痛,更需要珍惜、从容和安然。惊涛骇浪之后,我们和我们的世界,必须更加平和安好。

恐怖袭击阴云下,曾有消息说,法、德各自定于本周二进行的热身赛面临取消。上周末,相关足协和政府决定,法国做客英格兰、德国主场对阵荷兰均照常进行。

英法之战率先得到确认。英足总主席戴克透露:“经与法国足协和英国政府沟通,我们决定比赛如期进行。”法国足协发言人则强调:“英足总向我们保证,比赛并无特殊风险。”法国队主帅德尚给了球员们自主决定是否退出此次出征的权利,但最终,全体23名球员都将赶赴伦敦。

温布利之战照旧,令德荷之役不变成为顺理成章,甚至德国总理默克尔届时也将前往现场。德国足协代理主席之一劳巴尔表态:“要传递的信息很明确,我们不会被恐怖主义吓倒。”德国队领队比埃霍夫坦言“球员、教练和工作人员仍在震惊之中”,但也承认:“作为国家队,为我们的价值观和文化而战非常重要。”

本来德国队非常期待此番客场和法国的热身赛,一则对手实力不俗,二则比赛正是在明年欧洲杯决赛场地法兰西大球场进行。然而谁能想到,恐怖分子让德国队这次巴黎之行惊出一身汗。比赛当天上午,德国队下榻酒店接到将有炸弹袭击的消息,后被证明只是虚惊一场。但比赛期间在巴黎市内发生的连环枪击和爆炸案,让德国队不得不留在球场更衣室度过漫长的夜晚,好在最终还是于上周六平安回到国内。

按计划,周五比赛结束后,德国队将在巴黎游览一天,周日才返回德国。但此时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巴黎,不过立刻安排直航飞机载他们回家是不可能的任务。德国队的赞助商、球员、足协官员、教练组以及随行家人超过人,法国足协方面在克莱枫丹腾出了63间客房,还在附近的酒店订了30多个房间。不过德国政府担心球队的安全,要求所有人必须留在法兰西大球场里等候。“不管怎样,法国同行为我们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德国足协代理主席劳巴尔感谢道。

更衣室里,很多球员都在交谈发生的一切,或是和家人朋友联系,也有人努力休息一会。劳巴尔对球队表现出来的纪律性很满意,比埃霍夫则坦承,当时全队内心都非常恐惧。

德国队发表声明称:“我们这个夜晚在球场想了很多,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发生这些,这样非人性的事情怎么可能出现?我们想出很多答案,但都无法真正做出解释。”比埃霍夫和不少球员都纷纷表达了对于恐怖袭击死难者的哀悼。

在这个漫长的夜晚,德国足协还配合法国警方,发布了球队乘坐小巴回酒店的假消息。实际上,球队一直停留在球场,直到前往机场踏上回国飞机。劳巴尔深夜致电已经休息的内政部长德迈齐埃,请求他动用空军安排临时专机。

最终,还是德国汉莎航空公司的专机于周六凌晨降落在戴高乐机场,6点30分法国方面用没有标志的大巴和汽车护送德国人抵达机场。德国队航班的目的地并非要和荷兰在本周二热身的城市汉诺威,而变成法兰克福。德国队取消了原定周日的全部安排,让球员们周六早上9点52分到达法兰克福后各自回家。

德国队上次热身赛取消,还是6年前因恩克去世而决定与智利的比赛不再进行。这一次,与荷兰队的比赛还是照踢不误。足协临时主席之一科赫认为,德国足协和国家队此刻需要承担起社会政治责任。

编辑

耿鹏飞

体坛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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