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之国法兰西
首先中世纪是以家族为单位进行统治的,而不是王朝。而且法国从10世纪一直到共和国时代都是卡佩王朝统治的,他们自然以自己的祖先为荣(当然后来家谱修到了墨洛温王朝了),否则就不会大革命时期处决路易十六时以路易卡佩为名了。进一步来说,我们中文的下的法国各个王朝是不符合法国人语境的,法国人一直认识他们是被一家统治的,但是为了容易划分历史阶段,以三个主导(包括旁系)家族为历史阶段划分。 首先要知道当时法国国王是并不直接使用姓氏的,法国王室的传统是国王本人和王子们使用基督教化的姓氏+deFrance,也就是“法兰西的某人",意思是这位王室成员,是统治法兰西全土的家族成员。而法国贵族往往以封地为姓氏,所以王室自然是以deFrance为姓氏。所以路易十四这些君主并不是以卡佩或者波旁为姓的,而路易十四的弟弟菲利普因为是王子,全名一直被称作PhilippedeFrance。 但是一旦一个王子被分封为贵族,那么就相当于开启一个男系旁支(即cadetbranch),这时候这位王子和王子的后代都会以王子最初的封号为姓氏。所以后来路易十四的弟弟菲利普变成了PhilippedeFrance,ducdOrléans,开启了奥尔良家族(HouseofOrléans),也就是后来法国大革命后一度统治法国的王室奥尔良家族。当然奥尔良这个是很流行的封地,所以菲利普开启的已经是法国王室的第四个奥尔良家族了。 进一步来说,我们常用的中文语境中的卡佩王朝实际上是不符合法国人的历史语境的,因为中世纪的贵族是以家族为统治单位的,而不是以国家和民族为单位(最典型的例子是哈布斯堡),也就是以House为单位,法语中称之为Maison。那么从从雨果卡佩一直到路易十六这个囊括着几十个邦国政权的所谓家族,和这个统治单位家族(Maison)有什么区别呢?区别在于前者只有血统联系而并非是政治上实际联系,而后者是以土地为基础的实体单位。在王室领土有限的情况下,王室家族和各个卡佩的旁支家族实际上是以血缘为基础的政治联合关系。 另一方面,法国人的理解的王朝是一以贯之的家族传承权力,这种权力来自于共同的血统,这就是法语中的Dynastie。所以卡佩王朝在法国人看来,就是从十世纪的雨果卡佩一直到路易十六的王朝。但是法国人也不用王朝作为历史的一个阶段,而是用一个家族统治的一个历史阶段。而我们往往说断嗣的其实是卡佩家族(MaisondeCapet),继承的是瓦卢瓦家族(MaisondeValois),进而是波旁家族(MaisondeBourbon)。实际上法国人的语境中是没有波旁王朝这种称呼的,因为波旁家族继承王权是基于遥远血脉带来的继承权利,他本身只是一个这个遥远血脉的无数分支之一,波旁从来在法国就不是王朝,只是众多在各封地建立旁支家族的王室成员之一。 另一方面,法国人的理解的王朝是一以贯之的家族传承权力,这种权力来自于共同的血统,这就是法语中的Dynastie。所以卡佩王朝在法国人看来,就是从十世纪的雨果卡佩一直到路易十六的王朝。但是法国人也不用王朝作为历史的一个阶段,而是用一个家族统治的一个历史阶段。而我们往往说断嗣的其实是卡佩家族(MaisondeCapet),继承的是瓦卢瓦家族(MaisondeValois),进而是波旁家族(MaisondeBourbon)。实际上法国人的语境中是没有波旁王朝这种称呼的,因为波旁家族继承王权是基于遥远血脉带来的继承权利,他本身只是一个这个遥远血脉的无数分支之一,波旁从来在法国就不是王朝,只是众多在各封地建立旁支家族的王室成员之一。 早期这些家族自然会因为和国王的私人关系,和国王形成紧密的政治体,不过慢慢就会疏远。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勃艮第家族(MaisondeValois-Bourgogne),这是第二个有法国王室血统的勃艮第家族,也是瓦卢瓦家族王权下的一个成员,但是很明显两个家族早就势同水火了,最后以法国王室重新吞并勃艮第作为结束。由于当时的政治势力以家族为单位,对应着大量土地领主。法国王室的领土”王领“是由王室家族直接控制的,不时的王室也会分封给王室成员一些重要封地,例如著名的勃艮第、安茹和奥尔良等。 慢慢这些家族和王室的紧密联系就削弱了,以自己控制的土地形成了高度独立的利益实体单位。血脉联系毕竟不能吃饭,而其他异姓贵族就更不用说了,妥妥的二五仔。然而即使分封的王子后代慢慢会获取独立性,早年法国王室大建宗室依旧是非常有利于其统治的。因为当时是以家族为统治单位的,一旦没有男性继承人,一个家族奋斗几百年的成果就付之东流了,所以大肆分封有利于扩张血脉,避免因为断嗣而家族灭绝。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阿基坦公国,曾经有一半法国土地都在阿基坦公爵控制下,但是由于阿基坦公国最后只有女性继承人,导致土地全部落入英国王室手中。而法国也靠着联姻征服了一大片断嗣的大贵族,例如香槟、勃艮第、安茹都是法国王室依靠联姻得手的。 如果不大建宗室的话,法国王室权力早就转移到其他家族了,现在起码是旁支入继,起码保证了底线;另一方面,旁支家族拥有自己的土地,必要时是可以使用武力的,也就避免了王室被权臣夺权(当然王室内战就延绵不绝了)。一旦法国的领土都在卡佩的各个家族控制之下,并且在王室代代相继的巩固王室领土的情况下,就慢慢以分封虚领为主了,仅仅给予各个王子名誉上的贵族称号,而不授予实际领土的直接控制权,也就完成了中央集权。 这种大建宗室也有王室经济上的考虑。实际上如何保证大量王室成员,能为王室做出贡献或至少减少财政负担(因为实封需要领土和虚领也要国家税金),一直各个封建统治者的老大难问题。各国主流的做法是保证一定数量的核心王室成员,大量王室成员慢慢降级为中小贵族甚至是平民。参考日本的情况,就是直接赐姓地位低的王室成员,建立一大堆王室血统的外藩,降低了财政负担还能给王室的政治斗争做出一些贡献,到了院政时期直接召集一大堆底层皇族当打手。然而,久而久之这些外藩宗亲(平氏、源氏、源氏足利氏)执掌大权,也就开始当二五仔了。 只不过日本不以王朝和家族划分历史阶段,所以没有出现法国这种王朝的旁支王权单独作为历史阶段的划分的情况出现。但是日本同样也是不将一个王朝的政权(否则只有大和王朝一个时期,根本没有意义),而是以统治中心和机构作为历史阶段的划分,所以有飞鸟时代、平安时代、江户时代(统治中心)或者镰仓时代、室町时代、战国时代(统治机构)这种历史阶段划分。 中文语境下的瓦卢瓦王朝和波旁王朝,在法语中最正规的称呼应该是,laMaisoncapétiennedeValois(Bourbon),我们大概应该称之为卡佩的瓦卢瓦家族(波旁家族)。所以处决路易的时候,便直接称之为路易卡佩了,因为其已经失去了王土,没有deFrance的尊号了,便以平民的身份直呼他的姓氏卡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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